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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血悲歌之一心向北京du2ebjdq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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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血悲歌(之一)——心向北京


这里记述的是当年一支红卫兵长征队的故事,他、她、他们尽心尽力地扮演着历史在那一幕中分配给自己的角色,其艰辛、其代价也算可歌可泣。


    1966年初冬,红卫兵运动已经把“旧世界”砸了个稀巴烂,把山上的庙烧了,连老和尚都被撵得不知去向。更主要的是,各级*权中的“*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”也都一个不剩地被揪出来,使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呈现出一片“大好形势”。


    可是就在这革命取得了决定性胜利之时,常江他们这些一直游离于运动之外的同学反倒紧张起来,他们不知道下一步运动怎么发展,不知道像他们这样长时间不参加运动最后是什么结果,能不能影响毕业分配,甚至影响自己的一生。


    就在他们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拿准主意的时候,报纸上突然刊登了大连一所大学15名红卫兵徒步到北京串联的消息。《人民》在报道这条消息时还配发了《红卫兵不怕远征难》的社论。社论指出:“大串联,是群众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伟大创造。我们敬爱的领袖毛主席,一直是极力支持大串联的,并且主张把这种革命行动大大推广。”社论还说:“徒步行*进行大串联,这又是一个很有意义的创举。我们衷心祝贺这些革命学生长征演习的胜利,并且希望各地的革命学生,在自愿和可能的条件下,也这样做。”


    几天后,一些学生准备重走长征路的报道又出现在报纸上。这些消息提醒常江如何逃避学校的运动,于是,他把想法悄悄地告诉了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。几天后,高建国、老许、程经,丁茗她们这帮平日都不太愿意参加学校运动的“逍遥派”、“中间派”,就背着行李,打着红旗,来到了常江家,他们准备徒步去北京,到那儿以后再往哪儿去,就看革命形势怎么发展了。


    集中到这里的是7男4女总计11个人,当晚他们就住在常江家。由于第二天就要踏上征途,大家兴奋得半夜还没睡着,特别是那几个女同学,叽叽嘎嘎的,也不知哪来那么多话,直到隔壁的老许听她们闹得实在太凶,敲了敲墙,才算消停下来。


    第二天清晨,在一面红旗引导下,队伍出发了。十一名长征队员,都是人民解放*战士装扮,不论男女,一色**装、*帽子、*胶鞋,就连身后背的行李,都是用草绿色行李绳捆起来的,所差的就是没有红领章和帽徽。大个子高建国是当之无愧的旗手,高举着红旗,雄赳赳地走在队伍前面。程经是大家推选出的队长,走在旁边,了解整个队伍的情况。其他人一个跟着一个,走在高建国的后面。不到近前,人们真以为是一支参加“拉练”的解放*队伍从这儿经过呢。


    时值初冬,要是往年,公里两侧的大地早就被皑皑白雪盖住了,但今年雪下的特别少,收入眼底的依旧是枯草落叶。远处,有时能看到人家多少不等的村落,房子顶上大都苫着已经发了黑的稻草或谷草,只有一两幢被称为“砖瓦到顶”的,鹤立鸡群般耸立其间。


    “看到了吧?”人送外号“稿纸”的老许一边走,一边把村里房子的差距指给同学们,“这就是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和重新划分成分的原因。”因为他对农村情况比较熟悉,所以,虽然看到的同样是灰茫茫一片,但体会却不一样。


    “老许讲的挺深刻,我们这次走出课堂,走出校园,就是要从这些社会现象中,学习在课本中学不到的东西。在这一点上,希望大家都像老许那样,有所发现、有所发明、有所创造、有所前进。”程经本来不是那种好为人师的人,但在这次当选了长征队长后,他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比在班级和学校当干部沉重得多。到底这次活动能不能进行到底?如果中途有的同学坚持不下去怎么办?一个多月的行*,能不能发生意外?即使是顺利完成了长征任务,有没有收获?同学们的付出是不是值得?这些问题无时无刻不在他脑海里出现。说实话,连他自己到现在都搞不清那些在文化大革命开始后,才在一些重要场合频频露面的大人物,鼓励学生们再来一次“长征”的目的,是为了锤炼年轻一代的意志,还是通过这种方式让学生与贫下中农、与工人阶级有更多的接触?是为了减轻首都的压力,还是哪个人心一乐,想出来这么一出?如果是这样的话,同学们可真是被愚弄得不轻。程经就是带着这么多问号上路的,在他们出发之前,学校已经有一支长征队启程了。他们组织了100多人,说是要先到北京,然后乘火车到江西瑞金,再从那里出发,沿着当年红*走过的路线,一直走到陕北。程经怀疑他们的雄心壮志是不是能够实现,就连自己这支队伍到底是什么结局都难以预料。所以,他愿意让老许这样有洞察能力的同学一路上多发现些问题。


    虽说已经走上了通往北京的公路,但路况并不好,路面都是用山上采来的砂石铺成的,当偶尔有汽车从身旁经过时,卷起的尘土很长时间都不会散去,让人觉得胸腔火烧火燎。公路上没有多少车马,好处是不必为发生交通事故操太多心。


    由于是头一天行*,大家情绪都很饱满,也可以说是兴奋。负责长征队文娱活动的丁茗一会儿起一支歌,领着大家边唱边走。所唱的当然都是“下定决心,不怕牺牲……”、“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条万绪,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,造反有理……”之类的毛主席语录歌,再就是《红*不怕远征难》等为毛主席诗词谱写的歌曲。高建国本来在头几个月与丁茗她们去过北京,还接受了毛主席检阅,按理说对这次行动不该特别积极,可是,从精神状态看,他比谁的热情都高。这不,每当丁茗在起歌时刚起了头,有时还没等喊出“预备—开始”两个字,他就带头唱起来。其实别人起歌,都是在唱几个小节后,喊一个“唱”字,顶多是喊“预备—唱”就行了,不知丁茗为什么非得喊四个字,由于老高每次都抢先,弄得大家都不知道听谁的。有一次,老高又抢拍了,气得丁茗大声说道:“高建国,你等我那‘开始’的‘始’字出来再抢行不行?”这句话是一边走一边说的,所以,多数同学不可能把每个字都听清楚,有人听丁茗好像说“你等我那屎出来再抢”,就忍不住笑起来。开始笑的只有三、四个人,后来你传我,我传你,当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后,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。就连老高在知道大家发笑的原因后都不得不把手里的旗杆支到地上,笑得直不起腰了。他知道丁茗说这话肯定是无意的,那时候的大姑娘根本不能开这种玩笑。


    “稿纸”老许是掌握队伍前进方向和每天行*距离的。这是一项特别重要的任务,就拿决定每天走多远来说吧,除了要了解队员们的体能、有没有特殊情况,还必须知道前面什么地方有城镇,有红卫兵接待站,从而保证队员们有吃有住。可是,在这一千多公里的长征路上,接待站哪能刚好每隔三四十公里,也就是他们每天计划行*的里程就有一个?这就是说,老许认为今天走三十公里应当住下,就得住下。说明天必须走五十多公里才能停,大家也得服从。其实老许也并未走过这条路,好在大家对他非常信任,程经也对他言听计从,才使他能放手行使自己的“权力”。


    按老许的安排,第一天他们只走了三十多公里,就在一个叫七家子的公社所在地住下了。那时候就这点好,只要是红卫兵,比现在的干部还厉害,走哪儿吃哪儿,走哪儿都必须接待,不要钱。碰上负责的可能要个条,碰上大咧咧的,连个条都不用写,也不知这钱是通过什么手续报销的。找到住的地方后,老许像个经常跑外的车把式,告诉大家,洗脚时用什么温度的水,怎么查看脚底有没有泡,如果发现起了泡怎么从炕席上弄下一个小席条,把泡挑破。其实,大家都知道,老许的经历和其他人一样,也是出这个校门进那个校门,他的经验大都来自于他那从年轻时起就赶马车的父亲,正所谓“龙王爷的儿子会浮水”。


    第一天行*的情况还不错,除一名女同学因穿的鞋稍微大点,把脚磨起了泡之外,其它方面都挺好。老许和另一名女同学,长征队的赤脚医生姚兰给这个女同学做了简单处置。程经又和老许他们一起研究了第二天的行程,向接待站的同志打听了前面的路况,长征的第一天就算过去了。


    像评书里讲的一样,长征队饥餐渴饮、夜宿晓行,转眼就过去七、八天了。这时,他们已经行走在辽宁省境内,并且已经离开沈阳挺远了。虽然与原定计划对比,队伍并没有耽搁时间,但令人担忧的是,一部分队员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眼看着一天不如一天。几个女同学和体弱的男同学,一到住地,连饭都不想吃,脚也不想洗,倒头便睡。这天晚上,老许突然听到从女同学房间里传出了哭声。他担心出了什么事,就“呼啦”一下掀掉身上的被子坐起来,用手推醒睡在他旁边的程经。当两个人都确认的确有哭声时,马上穿上衣服,同时叫醒了其他同学。可是,当他们叫老高时,却怎么也喊不醒。实在没办法,老许就和几个被叫醒的男同学跑出去。经了解,原来是一场虚惊,女同学那边什么都没发生,就是有一个队员觉得实在太累了,说哭一阵心里好受,没想到哭也传染,引得好几个女生都陪着哭起来。


    老许他们回到自己房间,看到老高才醒过来,正要往外跑,手里还拿着一根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棍子,好像要去参加战斗似的。看到他这个样子,老许一边笑,一边对他说:“等你过去,坏人都替我们走到北京了。得!你还是打你的鼾,睡你的觉去吧。”老高在了解了情况后,对没能参加这次救助倒没觉得怎么样,反正也没发生什么事。但当他听说有的同学已经累哭了的时候却动心了。说实在的,老高和几个男同学这几天还没觉得特别疲劳,可怎么就没想到帮她们一把呢?看样经过这顿折腾,这觉是睡不着了,他索性钻到程经被窝里,对他说:“看来队员们的体能两极分化得挺严重啊。你想想办法,看看我们这些身体好的,怎么能帮帮她们,既然一起出来了,最好是一起到北京,一起回学校。”


    老高的话对程经是个鼓励,他本想马上就同他商量个具体办法,又怕影响大家休息,想到这儿,他拍拍老高后背说道:“你们都有这个心思,还能想不出办法。睡觉,明天,咱们开个会,讨论下一步行动方案。”


    早饭后,程经决定暂不上路,利用一个来小时开个会。同学们都知道昨天晚上的事儿,觉得开个会很正常。老许则认为这个会特别必要,他说用农村话说这叫“磨刀不误砍柴功”。


    队员到齐了,程经便开始讲话。他说:“同学们,今天,我们在辽宁一个小学教室里召开会议,相信这次会议的情景,将会铭刻在我们每个同学的脑海中,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。那么,我们是怎么来到这个小山村的呢?是凭我们两条腿走来的。我们的目标是哪儿呢?是北京,是我们的首都,是全世界革命的中心,是毛主席居住的地方。怎么去呢?还要凭我们的两条腿。我们这一代人,没有经历过真正的长征,但从前几天的经历中,大家已经对它的艰苦卓绝有了初步体会。同学们,我所以说这种体会是初步的,因为我们的条件能与真正的长征相比吗?红*走的是什么路?雪山草地,我们走的是笔直的公路。红*吃的是什么?草根树皮,而我们吃的是接待站蒸好的白面馒头。红*当时是什么环境?是国民*几十万大*的围追堵截。我们现在是什么条件?是沿途老百姓的鼓励和迎送。那么为什么红*当年能完成的壮举,我们现在反倒做不到呢?依我看,主要是革命精神和革命意志与红*有差距。而这些,难道不正是我们要通过这次活动所锤炼的吗?”


    像领导讲话一样,程经在提出了问题,停顿了一阵后接着说:“同学们,战友们,现在距我们的目的地至少还有三分之二的路程,可以说,我们已经走过的路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。也就是说,下一步我们所遇到的困难可能会更多,任务更艰巨,当然也更伟大。在这种情况下,从精神上,我有两条毛主席语录送给大家,一条送给那些身体比较差的同学,就是我们几乎天天背诵的‘下定决心,不怕牺牲,排除万难,去争取胜利’。第二条送给那些身体比较强壮的同学,是‘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,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。我们的同志要互相关心,互相爱护,互相帮助’。在这里,我要高兴地告诉大家,昨天晚上高建国等几个同学就找过我,主动要求在下一段行*路上,为体弱的同学多做些事儿。同学们,我们是唯物主义者,所以承认人与人之间身体的差距,但是,我相信,只要我们加强团结,发扬阶级兄弟团结友爱的精神,发扬红*那种一往无前,压倒一切敌人而不被敌人所压倒的革命精神,我们就一定能克服所有的困难,圆满完成任务,实现我们出发前在红旗下读过的誓言。”


    程经接着说:“同学们,在具体问题上,我有这么几个想法,说出来供大家讨论。(1)我觉得我们这次行动是自发的,是大家自觉自愿走到一起的,所以我们不能对最后没有完成任务的同学另眼相看,更不能歧视。当年,红*在离开革命根据地,进行举世瞩目的长征前,不是也把一部分伤病员留在老区了吗?这些留下的同志,没有就此脱离革命,而是进行了三年艰苦的游击战争,最后组建了新四*,同样为中国革命做出了巨大贡献。对照这个先例,我的想法是:少数实在坚持不下去的同学,是不是可以考虑今天就返回学校,好在我们所走的路,一直离铁路不远。我打听了,据说离这儿四五公里就有火车站。从这里上车,直接就可以到我们省城了。(2)如果这些同学不愿意离开队伍,想要再坚持一段时间,或者说要坚持到底,当然欢迎。在这种情况下,是不是可以考虑有限地利用一下有利条件,比如说,在这几天行*过程中,许多赶着马车从我们身边经过的贫下中农,看到我们的时候都主动请我们上车。前一段时间,由于大家都觉得还能够坚持,我们谢绝了他们的好意,下一段是不是可以让几名同学在特别困难的情况下搭一段车。这样,既有利于加快全队的行*速度,还可以先到接待站,安排一下生活。(3)在下一段路上,身体好的同学,要把几个女同学的行李背起来,尽量帮她们减轻负担。”


    程经讲完后,点了两三个同学的名,希望他们留下来,乘火车回学校。这几个被点到的听到队长的决定后嚎啕大哭,其中一个被称为“忽略不计”的男同学更是表示,就是爬,也要爬到北京,以实际行动向毛主席表忠心。这个同学怎么得了这么个绰号呢?因为他长的太小。明明是个男生,在班上男女生混合排队,他都排在倒数第一。一次,在上数学课时,当老师讲到小数点后多少位就可以“忽略不计”时,有的同学想到了他,觉得他就可以被“忽略不计”。当然,这只是一个玩笑了。


    程经的讲话和几个同学的态度,深深打动了在场的长征队员。老高激动得站起来,他说:“大家放心,只要有我老高在,就决不让一个同学掉队。从今天起,我自己扛三个行李,最后如果有的同学实在走不动,我就是背也把他背到北京去。”


    常江小时候接受过正规体育训练,他从运动的角度给大家讲了眼前的疲劳只是一个“极点”,如果咬咬牙,挺过这一阵,感觉和精神都会好起来。


    有了精神食粮,也有了具体措施,大家精神抖擞地出发了。没等起程,老高真的从一名女同学和“忽略不计”手中抢过两个行李,加上他的,总共三个。好在他个子比较高,背几个小行李,也不太显眼。他还辞掉了旗手的职务,走在队伍最后,说是要负责队伍的收容。常江在前面控制行*节奏,他根据人们在全天各个阶段体能变化,把速度掌握得有时快,有时慢。这天,他们来了个急行*,足足走了50公里,晚上,还在所住的学校,与其他地方路过这里的长征队搞了个联欢。


    “快往那边看,哪儿是不是山海关哪?”这天,当大家又在奋力行走,同疲惫进行着顽强斗争的时候,不知道为什么个子矮小的丁茗,却首先发现了远处山峦之间有一座雄伟的城楼。这情况真有点像故事里讲的十二生肖争着看太阳,第一个看到的却是最小的老鼠一样。大家停住脚步,按丁茗所指的方向望去。可不,一座巍峨的城楼已依稀可辩。由于高耸的箭楼与周围荒山秃岭有明显的色差,所以,尽管还有很远才能到其脚下,但轮廓已经能够看清了。最令同学们兴奋的是,以这座城楼定位,大家很快就找到了随着山势起伏,时隐时现的万里长城。“看,那有一段。”“那边,那边还有一段。”大家争抢着把自己的发现指给同伴,那种兴奋把疲劳一扫而光。


    “不到长城非好汉,屈指行程二万”。一听就是老高,只有他才有这么大的嗓门。还好,他只是吟诵毛主席的《西江月·六盘山》,这要是唱起来,估计把大家这么好的情绪都得弄没了。


    到了。程经想的是他们终于走到了这具有标志性的一站。再往前,队伍就将跨出辽宁,走进河北省,按行*区划,出了河北就是北京了,这无论如何对同学们都是个鼓舞,更何况到了山海关,整个路程至少也算走完了五分之三,不说胜利在握,也是胜利在望了。


    “两京锁钥无双地,万里长城第一关”,常江在看到城楼后,首先想到的是这幅对联。喜欢舞文弄墨的“稿纸”老许,则想起附近孟姜女庙里的那幅怪联:“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”。他知道这幅联表面看起来是文人墨客的文字游戏,实际从它那十几种读法中,能悟出许多人生哲理。此刻,他多想邀上伙伴,到城楼上、到孟姜女庙、到海边,游览一下这些名胜古迹。在他看来,如果能满足这个心愿,就是再苦再累,也不虚此行。但是,革命意志终于战胜了他对这大好河山的向往。“走吧”,老许加快了毛主席的红卫兵、共产主义事业接班人的脚步。


    程经了解他们的心情,于是决定当晚就住在山海关。这个决定把常江、老许他们乐得好像占了多大便宜,找到住地,放下背包,还没吃晚饭就奔城楼去了。但当他们跑到城楼下面时,发现负责维护和管理城楼的工作人员,也都关心国家大事、揪斗当地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去了。他们围着东面的镇海门、南面的望洋门、西面的迎恩门、北面的威远门整整转了一圈,只见城墙和城门上,到处都是大字报和一张纸一个字的大标语,一个有着千年历史的古迹已经被搞得面目全非。要说这里造反派也真有点本事,就连挂在箭楼上那写着“天下第一关”几个大字的巨幅匾额上,都残留着浆糊和碎纸的痕迹,看样这上面都贴过大字报。老许他们也参加过几个月前的“破四旧”,也到学校附近的一座山上砸过庙里的泥像,此刻,他对自己的行为有了完全不同的认识。


    常江早就从父亲那里得知,这块高达一点七米的匾额,是在明成化八年,也就是公历1472年,由当地两榜进士肖显所写。五百多年的文化遗产哪,难道要毁在我们这一代人的手里吗?(作者:徐振泽)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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